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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记和牛倌亲如兄弟

中国电力网
2020-10-26
 来源:中国电力网

  前年年初,谭学吉来到4组村民唐辉刚家,他心里一阵酸楚,泪水到眼眶里打转,不是亲眼所见,哪里会相信这一家人穷得连个草布凳凳(稻草编织的一种柔软的凳子)都没得,几伢子(父子或父女)軱(蹲)到火塘边,克稀老(膝盖)和脑壳一样高。

  火塘里烧的柴丫子(树枝),烟子被风吹得团团转,带起的柴火灰窜到木炕上,又慢慢落到他们的头上、身上,一个个身上白一层像灰冬瓜。柴烟子穐(熏)得他们的眼睛眯成了缝,抬手用手指头揉得白眼球上起了红红的血丝,这场景哪个见了都感到难受。

  人穷了心情郁闷,穿得使人寒酸,讲句话也没得人愿意听,总觉得自己矮人一等,没得哪个看得上眼,苍老的容颜要大实际年龄几岁或十岁,一副着急的样子,笑脸像哭相,到了穷得巴垫子(穷到底),各人都认为没得好大的纠头(作用),也就不抱任何希望了。

  等到祖坟哪年炸(开)了口,长大的儿女读得书,谋得好职业,来给娘老子(父母)搬本(翻身),找得来大钱,让苦了前半辈子的娘老子搭(沾)到儿女好享后半辈子的福。这样的个例也有,但并不是太多,唐辉刚想过这样的美事,他不晓得儿女今后中不中用。

  头偏过来的唐辉刚看到谭学吉进屋,不好意思站起来说:“唐书记,你看我家不像家,连个坐处都没得,你是来看我笑话?还是找到话柄当题材,今后好挖苦、鄙视我!你来得正好,我也不怕丑,让你到我屋里转去转来看过够,我除了这几个伢,没得一点家底。”

  谭学吉笑着说:“唐大哥,看你讲到哪里去了,你是我的帮扶对象,我今天来了,今后还要经常来,直到你有了一个脱贫致富的项目,能长期坚持下去,成为你稳定收入的产业,能歹(吃)好一碗饭,改变居住环境,每年有上万元的赢余,我就不来打扰你了。”

  唐辉刚忧郁地说:“说起扶贫,哪有几个人真心,过过龙套(走走形势)好到材料上写几句乖面子话,应付上级领导来检查,我晓得前些年村里来过扶贫队,象征性的给点钱物,送过猪崽、鸡崽、鸭崽,那就是成绩,我没有从‘刺笆笼’里跳出来,还照样穷得很。”

  “唐大哥,现在是精准扶贫,和往天大不一样,我要帮你找到适合发展的项目,不用到外面去,就到家门口搞起来,才符合实际,让你把家里的事经管好,还要照看好你的几个伢,今天天气好,唐大哥我们到外面走走,把你心中的想法、盘算详详细细地告诉我。”

  他们从屋里走出来,谭学吉伸手抹掉唐辉刚头上的柴火灰,再拍掉他背上的柴火灰。唐辉刚将面前和裤子上的灰全部抖脱,飞起来的灰落到了院坝上。唐辉刚不好意思地说:“唐书记,让你见笑了,我们乡里人烤柴火,天天把身上弄得派奶死了(非常肮脏)。”

  谭学吉说:“这有么子好笑,你目前的处境还困难,当你有了收入,不再窘境,你和你的家人会是另外一种面貌,你说你是继续这样过下去,还是想往好日子奔,‘水往低处流,人往高处走,’只要你心里还有过好生活的想法,证明你愿意努力干出你的幸福来。”

  早春天寒,干了的泥巴路两边开满了久林光花。久林光一年两次花,一次在秋,一次在春,久林光花让枯黄的草坡上点缀了金黄的色彩,从素静雅致中闻到的是暗香,一只只蜜蜂飞来,盘旋后落到花蕊间,在从这朵花飞到了那朵花,用它的脚钩带着花蜜飞走了。

  谭学吉说:“蜜蜂在这么冷的天没藏到蜂箱吸食储藏的蜂蜜,仍飞到漫山遍野把花蜜采回去,再酿出新鲜的蜂蜜,在蜂肋上越积越多,要让主人在油菜开花前提取蜂蜜,它们自己也有充足的‘粮食,’我们要向蜜蜂学习,人懒不得,越是勤快越想要做更多的事。”

  他们到山上转来转去,谭学吉平易的开导,再用暖心的话语鼓励,让唐辉刚往前看到希望。唐辉刚想过,自己一个男客家(男人)难道不如一个婆婆客(已婚女人)。婆婆客凭一双手做得出名堂,我哪门应是不行?听了谭学吉的话,心里燃起了向往美好生活的欲望。

  唐辉刚说:“谭书记,我的年纪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小时候家里条件就不好,没读几年书,就到生产队放牛,牛通人性,也好喂养,我晓得哪座山上有牛喜欢啃食的长肉加膘的嫩草,我确实也想了多年,能养几头牛就好了,难以启齿的是我哪来这么多的本钱……”

  谈心、谈心,就是要把一个人的心谈得动了起来,避开短处,发挥长处,排开各种不切实际的想法,总能从太多的芽苞中抽出一枝,越长越高。听到唐辉刚的这个想法,谭学吉很高兴,他觉得他不是不可救药的人,他的希望找到了,就是来帮助他把牛养起来。

  谭学吉说:“钱的事你不用担心,我来给你想法,‘说客(办好事的人)’难招架的是‘夺客(打破让别人干不成事的人),’我要多找几个‘说客’总能对付一个个‘夺客,’把你的事办好了,我心里的疙瘩才能解开,你身上的穷根才能铲掉,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。”

  唐辉刚要向谭学吉鞠躬、作揖,被谭学吉制止。唐辉刚说:“谭书记,你对我这么好,我哪门感谢你!”谭学吉说:“我把钱跳好了,你把牛买回来养好就行,你要感谢的是党和国家精准扶贫的政策,让我有机会来到龙桥村和你相识,一定要让你从贫困中走出来。”

  国网来凤县供电公司党委书记谭学吉,是驻来凤县旧司镇龙桥村第二任尖刀班长。他在翻看龙桥村贫困户的表册上,直接写下唐辉刚的名字,和他结成了帮扶对子。他清楚扶贫是一个见效慢的事情,给钱给物只能解急,那不是扶贫,是怂恿一些等靠的人长期懒惰。

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,只是没发现、挖掘出来,淹没到得过且过、放任自流中,一旦得到别人的提携,再一层层从等待、盼望中剥离出来,能激发起他们的动力,很容易被引上正轨,自己在下苦功拼、干,只要心里还有信心,认真地奋斗几年,就会过上好日子。

  谭学吉行动起来,到几家银行了解、考察、咨询后,最后确定到农商行,将唐辉刚创业养牛的事说得认真、仔细。贷款部的业务经理对谭学吉刮目相看,觉得他这个驻村精准扶贫的尖刀班长太着数了,能这样帮扶贫困户,把唐辉刚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,确属少见。

  贷款部的业务经理,看了他呈报的唐辉刚养牛贷款的材料,不但齐全,还写得清清楚楚,取来贷款表让他填写。次日谭学吉和唐辉刚递交身份证,顺利地办好了政府贴息贷款,这是金融扶贫政策的又一张小额贷款的单子,拿到5万元贷款的唐辉刚嬉笑得流出了泪水。

  又在谭学吉和村支两委的人的联系下,唐辉刚很快买回了20多头鄂西黄牛的牛崽子(犊子),也就是小黄牛。这之后他一点都没松劲,一边放牛、割草,一边寻找场子好把牛安顿下来圈养。圈养比散养好,不会去糟蹋、损害村民们种到山上、山腰、山麓的庄稼。

  他找到一个山坳,花了很长一段时间,到自家山林砍来枞树、杉树和其它杂木木材搭建起牛圈。圈顶上盖的茅草,圈地面浇的水泥板,还把家里闲置多年的柱头、板子和小木棒派上了用场。让每头牛崽子都有一个窝,从高坡上引来了山泉水,他也真正当上了牛倌。

  谭学吉隔段时间就到唐辉刚家里来,还和他来到山坳里的养牛场,叫他经常到旧司兽医站去,向畜牧专家请教牛犯病了、不吃草了,牛眼红了、起了眼屎,牛不愿动了、着症了要买些么子兽药整治,才让养的牛迅速消失这些症状,既活蹦乱跳,草料也咀嚼得多。

  不是在牛有病了才来整治,在它们无病时,也要喂些预防药,还请兽医来打预防针,提早防疫,将牛瘟病隔绝在牛场外,才没得损失。照看牛还是像照看喂的猪、羊、鸡、鸭、兔一样,越精细越好,每天多花点时间在牛场,干出个样子,好从刺笆笼早点钻出来。

  做上了路,越做心里越高兴。唐辉刚每天起得很早,到山上割五挑嫩草,投喂给每头牛崽子,再把牛屎清除出来,上午10点多钟,才回来弄了晚早饭、早中饭吃了,又到山上去忙碌,割了十多挑草丢进每间牛圈,给它们倒了干净的山泉水,回到家已经麻麻黑了。

  龙桥村的群山里,一年四季生长各种各样的野草,它们分长高的、缠树的、匍匐的,有柔的、绵的、软的,有的还是比较好的中草药,像金银花藤、观音草,像糯米草、母猪娘藤,像竹叶草、地枇杷藤,像野葡萄藤、牛萝卜草,割的牛草里有三分之一的中草药……

  从春到夏,从秋到冬,唐辉刚手上、脚上被刺扎的、被草划的伤口太多,老的伤口刚好,新的伤口又添,他没当一回事,没敷过药,没贴过胶布,让伤口流点血自然封口,遇到大的伤口才掐点草药嚼了敷到伤口上,外面用布缠了再打一个结头,就是他对伤口的处理。

  精打细算的唐辉刚,给他圈养的黄牛喂的青饲料多、精饲料少,加之他预防得早,管理得好,要料有料,要水有水,一样都没短缺过。打了苞谷的叶、梗,搭了稻谷的稻草,挖了红苕的苕藤,还有吃不完的白菜、青菜、萝卜都挑来投喂给黄牛,让它们吃的精华饲料。

  庄稼要服侍,牲畜要经管。见天看长的牛崽子身子长了,脚脚高了,脑壳大了,三四个月下来,牛架子长好了,它们吃的带有中草药的青饲料是在往身上长肉、贴膘,肉越长越厚实。一天忙忙碌碌的唐辉刚过得很充实,这就是他最愿意干的见到成效的养殖业。

  谭学吉把唐辉刚扶上了正路,尽管操的心少了,他每个月还是要到他家去一趟,看到越长越大的鄂西黄牛,他非常高兴,对他的辛勤劳动给予肯定,看今年这个好的态势,唐辉刚的幸福指数会得到提升,一年不到就能从贫困户中出例,成为龙桥村条件好的人家。

  到了年底,唐辉刚卖了几头膘肥体壮的鄂西黄牛,还完了银行的5万元贴息贷款,在刨去这一年的各项开支,赚到手的纯利润是3万多元,与年初蓬头垢面的窝囊相相比,头发剪得整齐,胡子刮得干净,衣服穿得整洁,屋里添置了沙发、板凳,红润的脸庞是他的喜色。

  谭学吉唤醒了唐辉刚创业致富的心,他再不“破罐子破摔,”在脱贫致富的好政策下,利用贴息贷款,把鄂西黄牛的养殖业坚持下来,是他把儿时的一种愿望变成了他现在的职业,他要把这个牛倌当好,要让老婆和儿女在他的呵护、照看下过上快乐甜蜜的生活……

  到2020年10月,唐辉刚养殖的鄂西黄牛已成规模,去年售卖了几头,现在圈养的还有38头,他还到山上散养了鸡、猪,养殖的互补带来的是更多的收入,只要用心、负责,他晚上还给每一头黄牛丢一捆草,让它们“宵夜,”再喝点山泉水,不长肉、加膘都不行。

  唐辉刚说:“到了年底,卖了牛、猪、鸡,减掉各种费用和开支,能得到15万元的纯收入,比起前两年,效益越来越好,不是谭书记帮扶我,我们家可能是龙桥村最后一个揭掉贫困户的一户人家,想起汗颜,讲起都丑,我真的要感谢谭书记,帮我帮到了点子上。”

  谭学吉到龙桥村不是帮扶的一户贫困户,他帮扶的有三户人家,在精准扶贫的政策下,让他们各自从事一种适合自家情况的养殖或种植项目,一年往上升一步,到2020年底,这些帮扶的人家在去年揭帽后,今年各自的产业有了更好的发展,再不会返贫、受穷了。

  霜降前后的龙桥村,正在成熟的柚子、柑橘、柿子,用它们的青色、黄色、红色涂抹到果子上,向游玩龙桥村的人展示的是金色秋末的色彩。村民们利用这几天晴好的天气,把前段时间没晒好的稻谷、苞谷、花生、辣子、洋芋块铺到大门口的坝子里再晒几个太阳。

  龙桥村的村道像线条粗犷的彩图盘旋、蜿蜒、缠绕到群山上,与坝子、寨子紧紧相连,山上的树青翠,库区的水蔚蓝,在水天一色中,密密麻麻的芭茅花、野棉花、野菊花、久林光花和灯笼树花,与吊脚楼、木瓦房和各种别墅式的乡间两层楼楼房框在一幅画面上。

  谭学吉走进住进新宅的唐辉刚家,从客厅里的沙发、矮组、电视看到他们家的变迁,真正过上了甜如蜜的好生活。唐辉刚紧握着谭学吉的手,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像一层荡漾的涟漪……他们坐到沙发上,面前摆着电火盆,热气源源不断的暖和着身子,他俩亲如兄弟……

  三年时间过得真快,快过“弹指一挥间。”检验的是像国网来凤县供电公司驻龙桥村精准扶贫尖刀班的人,把每个贫困户都当成了自己的亲人,在他们脱贫快一年后,没有一户返贫,在各自养殖、种植业上发展起来,带领村民们向更美好的明天坚实地走好每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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